以捕快之名第450章 黄枚
雨丝如丝绦般垂落将整个青州府笼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
张希安走出茶棚时檐角的水珠正顺着青瓦的弧度滴落在青石板阶上砸出细小的水花溅湿了他的官靴边缘。
他立在阶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牌。
内心一阵苦涩。
方才茶棚里的景象还清晰地映在眼前。
店小二那张堆着笑的脸递茶时微微颤抖的手还有回答问题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闪躲都没能逃过张希安的眼睛。
他原以为那几枚沉甸甸的铜钱总能从这店小二嘴里挖出点什么。
一开始他见店小二不去碰铜钱还高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自己给的价码太低了。
连那店小二都不愿给他消息。
“终究是银钱不够买不动人心也买不来真话。
”张希安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抬手理了理身上的青布官袍。
官袍的料子不算上乘领口处甚至还能看到细微的磨损但穿在他身上却依旧笔挺——这是他为官的习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守着这份体面更要守着心里的规矩。
整理妥当后他抬步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脚步沉稳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的缝隙间像是在丈量着这县城里藏着的秘密。
雨势渐渐大了些打在路边的柳树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希安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是普通的竹骨油皮边缘已经有些泛黄却能将大部分雨水挡在外面。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低矮的院落正是刘老汉的家。
刘家的院门是用几根旧木头钉成的此刻半掩着像是在无声地邀请来人进入又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门帘是粗麻布做的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院内那杆新扎的白幡——白幡用细竹杆挑着上面用墨汁写着“奠”字在风雨中微微晃动透着一股萧瑟的凄凉。
张希安收了油纸伞轻轻推开院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老旧的声响打破了院内的寂静。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麻衣的年轻男子正蹲在廊下烧纸钱火盆里的纸灰被风吹得四处飘散落在他的孝巾上也落在廊下的青砖上。
那男子听到动静慌忙起身。
起身时动作太急麻衣的下摆扫过青砖带起几片纸灰头上的孝巾也滑落了半寸露出额前几缕凌乱的黑发。
他抬手抹了把泛红的眼角指尖还沾着些许未干的泪痕快步迎了上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不知您是......” “巡检衙门张希安。
”张希安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腰牌递了过去。
腰牌是铜制的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和官职边缘被摩挲得发亮。
他的目光却没闲着趁着对方查看腰牌的间隙快速扫过院内的景象——院子不大角落里用篱笆围了个小菜园只是此刻篱笆已经歪斜几根竹条垂落在地上像是被人撞过。
墙根处堆着半筐没剥的毛豆豆荚还是新鲜的绿色旁边还放着一把剥豆用的竹篮显然是刘老汉出事前还在忙活的活计。
这样的场景倒真像个寻常的庄户人家看不出半点异常。
黄枚看完腰牌连忙双手捧着递了回来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小人是苦主侄子黄枚见过大人!大人快请进院里简陋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 张希安伸手将他扶起语气平和:“不必多礼我来只是想问些关于你叔叔的事。
”说罢便跟着黄枚走进了正厅。
正厅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屋顶的瓦片似乎有些漏雨地面上放着几个陶罐用来接从屋顶滴下的雨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旧木桌桌上放着刘老汉的灵位灵位是用普通的木头做的上面用毛笔写着刘老汉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只是不知为何灵位上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是许久没人擦拭过。
灵位前的香案上三炷香正烧到一半袅袅的青烟向上飘去在屋顶聚成一团淡淡的雾气香灰不时簌簌落下掉在供盘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张希安在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椅子有些不稳他稍微动了动便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指节轻轻叩了叩桌沿目光落在黄枚身上开门见山:“李家递了条子过来说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了结你叔叔的事。
你意下如何?” “一百两?”黄枚听到这个数字突然拔高了声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显然是在努力压下翻涌的哭腔可声音里的激动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大人!您当小的是要讹人吗?我叔一辈子勤扒苦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容易才攒下点家当最后却落个横死的下场!他李家倒好想用一百两银子就把这事了了这是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呢?”说着他便要再次跪倒在地却被张希安抬手止住了。
“你先冷静些。
”张希安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叔叔年事已高上无父母需要赡养下无子女需要照顾按常理来说一百两银子的丧葬费已经不算低了。
再者说你之前向李家提出的一百八十两这个数目着实有些高了李家不愿意接受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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