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褶皱第61章 停尸间的账本
生锈铁门洞开的瞬间一股如同千年墓穴般冰冷、陈腐、混杂着浓重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的恶风猛地从门内汹涌而出狠狠撞在陈忠良的脸上!那气味刺鼻呛人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死亡寒意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当场呕吐出来。
门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
腰后油灯那线微弱的光晕如同投入大海的萤火仅仅能照亮门槛内一步之遥的方寸之地——布满厚厚灰尘和污垢的水泥地面。
陈忠良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断裂的肋骨每一次抽痛都提醒着他身处何等的绝境。
他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恐惧和生理上的不适将罩着破布的油灯稍稍提高一点左手紧握着冰冷的火铳右手反握着锋利的砍柴刀如同即将踏入地狱的亡命徒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进了这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门洞。
吱嘎—— 生锈的门轴在他身后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不甘心被开启。
他不敢回头后背的寒毛根根倒竖感觉那黑暗深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油灯微弱的光晕在浓重的黑暗中艰难地撕开一小片昏黄的区域。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狭窄、低矮的走廊里。
两侧的墙壁斑驳不堪大片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水泥和砖块。
墙面上残留着一些早已褪色、模糊不清的标语残迹字迹扭曲如同鬼画符。
脚下的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踩上去如同积雪般松软的灰尘混杂着破碎的玻璃碴和一些不知名的、干瘪发黑的碎屑。
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灰尘和霉菌颗粒呛得他喉咙发痒却又不敢大声咳嗽。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轰鸣在耳边无限放大。
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油漆剥落的木门。
大部分门上的小观察窗玻璃都已破碎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
陈忠良壮着胆子凑近最近的一个窟窿将油灯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探进去—— 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张锈迹斑斑、扭曲变形的铁架床倒在地上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玻璃器皿和早已干涸的药水瓶。
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无尽的荒凉和死寂。
他继续往前走油灯的光晕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的黑暗中颤抖摇曳。
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两侧的房间大同小异都是被废弃的病房或治疗室散发着被遗忘的绝望气息。
王磊让他来这里找什么?账本?证据?这鬼地方除了灰尘和垃圾还有什么?! 巨大的焦虑和一种被戏耍的恐惧开始滋生。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一张血书引到了这个真正的死地!裤兜深处那几片冰冷的纸灰此刻仿佛也变成了无声的嘲笑。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转身时一股更加刺鼻、更加阴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走廊前方左侧的一扇门后弥漫开来!那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混合着浓重消毒水(福尔马林)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蛋白质腐败后散发的、令人作呕的甜腻腥臭味!这味道陈忠良只在镇上肉联厂的冷库门口闻到过类似的但远没有这里浓烈和…死寂! 是停尸房!或者…解剖室?! 陈忠良的胃部一阵剧烈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一步步挪到那扇门前。
这扇门与其他门不同是厚重的、刷着暗绿色油漆的铁门!门上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锈迹斑斑、如同巨大门栓般的插销把手把手旁边挂着一个同样锈蚀、字迹模糊的铁牌在油灯微光下勉强能辨认出两个模糊的字—— 处置 处置?处置什么?!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抬起。
门后那浓烈的福尔马林和腐败气味如同无形的触手透过门缝死死扼住了他的呼吸。
进?还是不进? 王磊的血书指向这里!那个“7”的终点! 退?退出去?回到徐长林的枪口下?回到那被碾碎的绝望中? 一股混杂着巨大恐惧和破釜沉舟般疯狂的蛮劲猛地冲上头顶!陈忠良眼中凶光爆闪!他猛地扔掉碍事的油灯(破布罩让它不至于熄灭)双手死死抓住那个冰冷、粗糙、布满锈迹的巨大插销把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向下一压!同时身体猛地向后一拽! 嘎吱——哐啷!!! 伴随着刺耳的金铁摩擦和锁舌弹开的巨响沉重的铁门被他用蛮力猛地拉开! 一股更加浓郁、冰冷刺骨、混杂着浓烈福尔马林和腐败腥臭的白色寒气如同冰河时代的寒风瞬间从门内汹涌而出!陈忠良猝不及防被这冰冷的死气冲得一个趔趄连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单薄的衣物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 他稳住身形惊恐地抬头望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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