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诡画师第24章 知府崩溃
知府书房内。
赵文启早已失却了往日哪怕仅是表面维持的官威与镇定。
他如同被困在镀金牢笼里的疯兽在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书房里来回疾走脚步虚浮凌乱深一脚浅一脚将地毯华丽繁复的图案践踏得狼藉不堪边缘甚至卷翘起来。
他那身讲究的鸂鶒补子官袍前襟沾满了泼洒的、早已冰凉的茶渍与不断渗出的、冰凉的冷汗紧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粘腻不适的冰凉感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抵住灼痛与窒息感交织。
冠帽歪斜露出底下汗湿散乱、紧贴额角的头发几缕发丝粘在苍白的皮肤上更显狼狈。
眼底布满了蛛网般的、狰狞的血丝眼袋浮肿发青面容憔悴灰败嘴唇干裂起皮不住地哆嗦着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昔日那份刻意经营的儒雅官威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恐惧榨干后的残渣。
寒江雪离去近两个时辰音讯全无。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滚油中煎熬。
而外面的世界已因他清晨那场仓促而粗暴的“查账”风暴而天翻地覆。
各种恶意的流言与趁火打劫的攻讦如同溃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冲击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堤防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吞噬。
钱转运使府上的二管家第三次“登门拜访”语气已从最初的假惺惺的“关切询问”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带着冰碴子的质问与赤裸裸的威胁。
暗示漕运账目“亟待厘清”若知府衙门再无法控制局面钱大人将“不得不”上奏朝廷“如实”陈情——字里行间将所有的责任、污水和可能的滔天巨祸全数精准地推向了他赵文启一人! 孙百万不仅送来了那尊极具侮辱意味的、金光刺眼的“只进不出”赤金貔貅(仿佛在嘲讽他贪得无厌却终将一场空)更暗中煽动城内几家与他素有积怨、或曾被其打压过的粮商、布商联名上书含沙射影地指控衙门“借查案之名行勒索之实严重扰乱商序惊扰民心”——这简直是要断他官声根基! 而最令他胆寒的是漕帮——码头心腹密报“翻江龙”李霸天的手下不仅在酒馆茶肆大肆散布“漕粮出现巨大窟窿赵知府欲挪用工部拨付的文庙修缮款填补崔书吏因知晓内情而被灭口”的恶毒谣言更有几艘满载精悍帮众、刀枪隐现的漕船不明缘由地聚集在码头附近水域虽未靠岸但那沉默的、黑压压的船影如同浮在水面上的巨大棺材散发着不言而喻的威慑与挑衅! 那是一种底层泼皮赤裸裸的、无法无天的威胁!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扔进沸腾油锅的活鱼四周都是滚烫的煎熬和无数等待分食的刀叉。
升迁的美梦早已破碎得连渣都不剩如今连能否保住项上人头、乃至身家性命都成了未知数。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悔恨攫住了他——为何要听信寒江雪那“设饵”的计策?为何要去碰那该死的文庙账目?为何会惹上这看不见摸不着、却足以让人万劫不复的邪祟?! “疯了…都疯了!这群吸血的蠹虫!落井下石的豺狼!他们是要逼死本官!是要造反啊!” 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破裂如同破旧风箱拉扯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绝望和歇斯底里的愤怒却又微弱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仿佛怕被门外无形的敌人听去。
额角青筋暴起突突直跳太阳穴传来阵阵针刺般的剧痛几乎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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