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诡画师第2章 鬼使马面阿罗
污血佛奴—阿傍行走在荒山古驿道上。
天空是令人窒息的墨蓝色没有星辰只有一轮昏黄的、边缘模糊的月如同悬在墨布上的陈年油渍努力地想从厚重云层中挤出一点光亮。
山风呜咽着时而尖锐如妇人低泣时而沉闷如野兽压抑的呜咽卷起地上经年的枯骨、碎叶与腐败的草木残渣在狭窄崎岖、几乎被野草和荆棘彻底吞噬的古道两侧旋舞。
空气沉重而湿冷饱含着泥土腥味、枯骨钙质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浸入骨髓的尸阴之气。
驿道深处浓得化不开的灰白瘴雾盘踞着如同贪婪的幽灵缓慢地吞噬着途径的一切活物气息。
阿傍沉重的脚步踏下布满污血与枯油硬痂的巨大脚掌落在松脆的枯骨上发出清晰到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腐土随之无声塌陷留下一个个边缘蒸腾着微弱硫磺烟气的深坑。
每一步那替代了他右小腿的沉重污秽骨刃都会在地上拖出一道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恶臭的暗绿色脓血痕迹。
他巨大的身躯在枯木败草中投下更深的阴影硫磺与瘟疫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涟漪在他周身荡漾无声地绞杀着本就稀薄的生命气息。
佛孽意志冰冷地扫描着四周。
林木生残存的零碎记忆碎片——作为雾都鬼画师时对“存在”、“道路”的极度偏执——与佛孽核心对“终结”与“吞噬”的本能饥渴此刻高度统一:必须进食!必须恢复!必须找到那另一半“自己”! 这荒凉破败的古驿道被深埋于忘川支流记忆尘垢的最底层早已被阴司“废弃”但漫长的阴阳混淆与战场厮杀、流民弃尸所沉淀下的浓重怨气与死寂精粹对此刻的阿傍来说恰如行走在干涸河床上的野兽嗅到了腐烂淤积下的水汽。
这股驳杂却浓郁的阴死之力源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吸引着佛孽核心贪婪的“嗅觉”。
阿傍巨大的牛鼻孔翕张着浓烈的硫磺烟雾滚滚喷出两道暗金的竖瞳在昏暗中如同烧红的炭块死死锁定瘴雾深处某个方向。
拖在身后的污血骨刃缓缓扬起锋刃刮过旁边一块半埋土中的残破界碑石墩发出刺耳的滋啦声留下一道深痕与腥臭的绿烟。
目标就在前方!吞噬!恢复!变强!佛孽的意志驱动着这具污秽的躯壳一步深陷一步拖拽留下腐蚀与死亡的印记坚定地朝着那黑暗中的“灯塔”前行。
突然! 死寂的山风像被扼住了喉咙骤然停滞! 紧接着一股极其突兀、带着妖异甜香的阴气毫无征兆地从前方浓雾中扑面而来! 瘴雾深处蓦地亮起了两点惨白幽光跳跃着如同野兽冰冷的眼瞳。
随即一阵诡异的音调打破了山野的沉寂。
那不是自然的风声而是尖锐、扭曲、仿佛用烧红的铁针刺破耳膜才能发出的—— 唢呐声! 曲调依稀可辨是《百鸟朝凤》的喧闹喜庆却被人用阴冷的力道吹得七扭八歪高亢处陡然变作女人受惊的凄厉尖叫低回处又拖出垂死者呕痰般的粘稠呜咽。
这不是活人的音乐这是画皮描骨、为鬼做嫁的催命符! 白雾被这两盏突如其来的惨白灯笼无声地劈开。
灯笼是纸糊的惨白底子上描着猩红的喜字但那字迹如同凝固的脓血边缘晕染开令人作呕的暗色污渍。
灯笼并非悬浮而是被四具佝偻僵硬如同虾米、枯瘦如朽柴般的“人”高高挑起——纸人轿夫! 它们穿着残破褪色、沾满不明污秽的仆役号衣动作整齐划一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脸上是用劣等胭脂胡乱抹成的两团惨红腮红下方则用墨笔画着一条如同裂缝般向上弯曲的嘴巴凝固成永恒虚假的笑容。
没有眼睛的位置只有浓墨点成的两个黑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
它们抬着一顶破败不堪的猩红花轿。
轿帘是更厚的红纸已经被风雨虫蛀侵蚀得千疮百孔破洞处边缘发黑不断有腐朽的纸屑簌簌掉落。
花轿随着纸人僵硬的动作而颠簸摇晃那歪歪扭扭的姿态活像一口在乱葬岗颠簸前行的移动薄皮棺材。
阴气、妖气与一丝丝混杂其中的、属于“新鲜”画皮的独特波动——那是一种将生魂强行剥离、精粹怨念并缝补残魂的邪异气息——如同最诱人的血腥透过翻飞的破损轿帘飘了出来准确地钻入阿傍巨大牛鼻的嗅孔! “嘶——!” 污血佛奴粗重的硫磺鼻息猛地一滞!暗金竖瞳骤然收缩如针! 一种源自生命本源深处、混同着佛孽核心贪婪的纯粹捕食欲望如同火山岩浆般从污血骨铠的每一条缝隙中轰然喷发!无需理智思考这顶花轿这气息尤其是轿子里的那个东西是此刻他极度渴求的补品!是大补之物!身体的本能、佛孽的意志、林木生记忆碎片中对掠夺的狂热瞬间统一成一个绝对指令:撕碎它们!吞噬! 阿傍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到足以让大地微微震颤的、混合着硫磺气泡破裂与骨节摩擦的咕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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