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可忽骤得第173章 求教前辈
望仙楼一夜的经历如一盆冷水将苏明远从金榜题名的喜悦中彻底浇醒。
次日清晨他独自坐在客栈的窗前看着汴京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五味杂陈。
昨夜王克明那句等到了殿试你就知道什么叫现实了如钟鸣一般在他耳边回响。
殿试这人生最后一关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关。
与乡试、会试不同殿试乃是天子亲自主持考察的不仅是文章才华更是政治见解和为人品性。
苏明远深知自己虽然在学术上颇有功底但对于朝政时务和政治表达的技巧却还是个门外汉。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在河南时常常提及的一位前辈——张文渊张学士。
张学士乃是十年前的状元如今在翰林院任修撰正是殿试过来人中的佼佼者。
苏明远记得恩师曾说过张学士为人正直学问深厚最难得的是对后进提携不遗余力。
当下不敢怠慢苏明远整理了衣冠备了一份薄礼便直奔张府而去。
张府位于汴京城东的文德坊是一座典型的宋代士大夫宅第。
门第虽不算豪华但庭院深深书香浓郁。
苏明远在门房通报后很快被引到了后院的书房。
书房名为澹然轩正合张学士的性情。
室内书架林立典籍万卷一张古朴的紫檀书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墙上悬挂着几幅名家字画。
正中央挂着一幅行书横幅写的正是澹泊明志宁静致远八个大字。
张文渊年约四十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举止间自有一股书生的儒雅气质。
见到苏明远他起身相迎笑道:明远贤弟久仰大名!听说你此次会试成绩斐然老夫甚为欣慰。
苏明远连忙行礼:学士过誉了。
晚生不过是侥幸及第岂敢当学士如此厚爱。
贤弟太谦虚了。
张文渊示意苏明远坐下亲自为他斟茶老夫已经看过你的文章确实是功力深厚见解独到。
尤其是那篇《论仁政》立意高远笔力雄健颇有古人风范。
苏明远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张文渊摆手道:咱们都是读书人何必拘泥于这些虚礼。
你今日来访想必是为了殿试之事吧? 学士慧眼如炬。
苏明远坦然承认晚生确实对殿试心中忐忑特来向学士求教。
张文渊点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殿试与乡试、会试大有不同这一点你要牢记在心。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古旧的册子递给苏明远:这是老夫当年殿试的一些心得体会你且先看看。
苏明远接过册子见封面上题着殿试录三个字笔迹苍劲有力。
翻开来看里面详细记录了殿试的各种细节——从入宫的礼仪程序到答题的格式要求再到各种注意事项无一不备。
学士这太珍贵了......苏明远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珍贵个什么。
张文渊摆摆手知识本来就该传承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你且仔细读读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
苏明远翻阅着册子越看越是惊讶。
张文渊记录得极为详细连殿试当日该穿什么衣服、该如何向皇帝行礼、答题时该用什么笔墨都有详尽的说明。
学士晚生有一事不明。
苏明远抬起头都说殿试主要看政治见解那具体是指什么? 张文渊沉吟片刻缓缓道:这就要说到殿试的本质了。
你要明白殿试不仅仅是一场考试更是皇帝选拔人才的重要手段。
皇帝要通过殿试看出你的政治倾向、治国理念以及最重要的——对朝廷的忠诚度。
他在苏明远对面坐下接着说道:会试考的是你的学问功底殿试考的是你的政治智慧。
有时候一个见解独到但politically不正确的答案远不如一个平庸但安全的回答。
苏明远若有所思:那如何把握这个度呢? 这就是殿试最难的地方了。
张文渊叹了口气你既要展现自己的才华和见识又不能过于标新立异;既要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又不能与朝廷的既定方针相冲突。
说白了就是要在创新与保守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苏明远点点头但心中仍有疑虑:学士如果遇到自己不赞同的政策该如何表达? 张文渊看了他一眼神色变得更加严肃:贤弟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也很危险。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梧桐背对着苏明远说道:老夫当年殿试时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皇上问及对某项边防政策的看法而那项政策在老夫看来确实有所不当。
那学士是如何回答的?苏明远急切地问道。
张文渊转过身来苦笑道:老夫当时年轻气盛差点就直言不讳了。
幸好临时想起师父的教诲改用了一种更巧妙的表达方式。
什么方式? 不直接批评政策本身而是从另一个角度提出改进建议。
比如不说这个政策不对而说如果能在这个政策的基础上再加上某某措施效果可能会更好。
这样既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又没有直接冲撞朝廷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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