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寻道第5章 破观避雨

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低垂预示着又一场暴雨将至。

李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翻过一道山梁忽然望见前方山坳里隐约有一片建筑的轮廓。

走近了些才发现是一座废弃的道观。

道观规模不大围墙早已坍塌大半山门歪斜匾额掉落在地字迹模糊不清。

主殿的屋顶破了好几个大洞瓦砾和朽木散落一地神像蒙尘蛛网遍布一派荒凉破败的景象。

然而在这荒山野岭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是天大的幸事。

李寻小心翼翼地走进道观确认里面空无一人也没有野兽盘踞这才松了口气。

他选了一处偏殿角落相对干燥头顶的屋顶还算完整。

刚安顿下来外面就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残破的屋瓦和地面上溅起一片水雾。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

李寻蜷缩在角落里听着殿外呼啸的风雨声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孤独和寒冷。

他掏出最后一点草末含在嘴里那微弱的暖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让他瑟瑟发抖。

百无聊赖和求生的本能让他再次拿出了那个油布包。

打开经书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墨字和奇怪的批注更显神秘。

他看不懂深奥的经文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那些简笔人形图案和呼吸曲线吸引。

“这些……到底是什么？”他喃喃自语。

想起老道临终前“缘法”“寻”的话语又想起自己内心深处对力量的渴望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些图案会不会就是某种……锻炼身体的方法？就像县城里那些武馆师傅教的拳脚功夫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

他反正无事可做又冷得难受不如试着模仿一下？或许能暖和一点？ 他借着从破洞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也不知道从那么多的图片中哪一个开始随便练一个会不会练死。

心想反正都快饿死了害怕什么就从最上边的一幅图开始。

然后李寻就开始仔细研究起一幅图案和旁边的波浪线。

图案上的人形盘膝而坐双手结成一个奇怪的手印放在腹部身体上画着几条线和几个点。

波浪线旁边标注着“深、长、匀、细”等小字。

李寻依样画葫芦勉强盘起腿模仿那个手印。

然后他尝试按照波浪线的指示呼吸：慢慢地、深深地用鼻子吸气感觉气息沉入腹部稍微停顿再慢慢地、均匀地用嘴巴呼气。

一开始很不习惯气息短促思绪纷乱完全找不到要领。

而且保持盘坐的姿势也很吃力。

但他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渐渐地他强迫自己忽略殿外的风雨声和身体的寒冷不适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

吸……呼…… 吸……呼……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双腿麻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种奇异的感觉出现了。

当他再一次深深吸气时似乎感觉到腹部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热感！就像寒冬里呵出的一口白气瞬间就会消散但确实存在过！ 李寻心中一颤差点中断了呼吸。

他赶紧稳住心神继续按照那种节奏呼吸仔细去捕捉那丝热感。

几次呼吸之后那热感又出现了虽然依旧微弱但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点点并且随着呼吸有向四周微微扩散的趋势。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因为寒冷而一直紧绷发抖的身体竟然放松了一些。

虽然依旧很冷但那种透骨的寒意似乎被这丝微弱的热流抵挡了一部分。

更让他惊喜的是一直困扰他的头晕和胸闷也似乎减轻了少许！ “有用！真的有用！”李寻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功只是最简单的呼吸方法但却在此时此刻给了他实实在在的慰藉和希望！ 他不再觉得寒冷难熬也不再感到时间漫长。

他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奇妙的呼吸节奏中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殿外的风雨声仿佛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和那一口绵长起伏的呼吸。

这一夜李寻没有睡而是在这种半是冥想半是修炼的状态中度过的。

当黎明来临雨势渐歇一缕天光从破洞照射进来时他缓缓睁开眼睛。

虽然依旧疲惫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昨日没有的清明和活力。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

看着手中泛黄的经书他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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