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今古异闻录第288章 五张羊皮
明朝万历年间山西河津的冬夜凛冽如刀。
书生畅体元字汝玉家境清寒却志存高远。
每至三更犹秉烛苦读窗外风雪扑窗屋内唯闻书页翻动之声。
那一夜烛火忽明忽暗光影摇曳间门扉轻启一位白须垂胸、目光如炬的老者缓步而入拱手长揖:“五羖大夫别来无恙?” 畅体元惊起欲问老者却淡然一笑身形渐化青烟消散于寒夜之中。
他怔坐良久心潮起伏暗自思忖:“五羖大夫乃秦时贤相百里奚以五张黑羊皮被赎回终成一代名臣。
此梦莫非天意?预示我日后亦将位极人臣?” 自此他更加勤勉攻读常以“五羖”自励盼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然世事无常崇祯八年天下大乱流寇四起所过之处十室九空。
这年深秋黄昏如血畅体元正与妻子王氏对坐于陋室粗茶淡饭却言笑晏晏。
王氏虽出身寒门却贤淑明理常伴夫君灯下诵读为他研墨添茶。
正当二人话及未来村口骤然锣声大作夹杂着哭喊与马蹄声。
贼兵已至! “快走!” 王氏一把将丈夫推向后窗自己却转身奔向堂前高声呼喊:“贼人在此!快来抓我!”她以身为饵引开贼兵。
畅体元翻窗而出脚下一滑后脑重重撞在石墩之上顿时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转醒只觉寒气刺骨四肢僵硬。
环顾四周乃是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蛛网横结神像倾颓。
他浑身赤裸冷得牙关打颤。
正欲挣扎起身忽闻庙外两名贼兵低声交谈:“这穷酸秀才剥得只剩五张羊皮大哥为何还要留他一命?” 另一人冷笑:“听说他婆娘撞柱前发下毒誓说伤她夫君者必遭天谴……我等虽是草寇也怕阴司报应。
” 畅体元闻言如遭雷击泪水夺眶而出:“王氏……吾妻……”他伏地痛哭心如刀割。
此时寒风穿窗而入他摸索墙角忽触到一堆软物腥膻扑鼻竟是五张未鞣制的羊皮。
生死关头顾不得污秽他颤抖着将羊皮裹在身上蜷缩于神龛之下瑟瑟发抖。
夜深人静意识渐迷。
恍惚间那白须老者再度现身立于月光之中声如洪钟:“五皮护体五世其昌。
贤臣之兆岂在朝堂?” 畅体元挣扎欲问老者却已淡去。
鸡鸣破晓晨光微露他挣扎起身仔细清点身上羊皮不多不少正好五张。
他望着手中粗糙的羊皮想起当年“五羖大夫”之梦不禁苦笑:“原以为是拜相封侯之兆谁知竟是落难时赖以活命之物!” 笑着笑着泪水却再次滑落“神君戏我至此竟以五皮为命符!” 十年光阴弹指而过。
天下易主已入清朝顺治年间。
畅体元以明经科授雒南知县赴任途中路过西安府于茶馆小憩。
忽闻邻座议论一桩奇事:十年前河津遭劫某秀才之妻为救夫君假意投诚贼首称愿为其缝制裘衣。
她趁机挑选五张厚实羊皮深夜潜行悄悄塞入破庙之中——而那“撞柱而亡”的王氏实则未死被乡人救起流落尼庵十载。
畅体元手中茶盏“啪”地坠地碎瓷四溅。
他当即修书遣人回河津查访不久便得回音:王氏确已寻回尚在故里庵堂。
他立即告假三月不顾风尘仆仆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故乡。
重逢之日春雨潇潇。
王氏正在庵堂灯下缝补旧衣忽闻门外喧哗抬眼望去只见官服加身的熟悉身影立于檐下 眼中含泪颤声唤道:“夫人……” 她手中的针线滑落泪如雨下。
畅体元从行囊中小心取出那五张早已风干却仍保存完好的羊皮轻声道:“这莫非是……你当年所赠?” 王氏抚摸羊皮上细密的针脚哽咽道:“那夜妾身假意为贼首制裘特选五张厚皮……听说他们将相公弃于破庙便趁夜送去……只盼能护你一命。
”她忽然抬头疑惑道:“可你如何知晓正好是五张?” 畅体元将“五羖大夫”之梦细细道来。
夫妻执手相看泪眼朦胧恍然彻悟——原来冥冥之中天意早定。
五张羊皮非仅御寒之物更是情义之证天命之符。
回到雒南任上畅体元将五张羊皮郑重悬于书房正壁亲题匾额“五羖堂”。
每逢断案必凝视羊皮自省道:“百姓身家性命岂不如这护体羊皮?须得时时护佑不敢懈怠。
” 一日审理田产纠纷一乡绅暗送白银百两求其偏袒。
夜半畅知县独坐堂前对羊皮默然良久。
忽闻轻笑之声自梁上传来:“五羖大夫食不煨灶寝不设席汝今欲效之乎?” 他惊起四顾唯见月光如水洒满书案。
次日清晨即将白银悉数充公设立“义仓”专为灾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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