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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桢记第205章 孤灯摇夜雾赤胆照江渊

卷首语 《大吴会典?河防》载:凡江河要津设渡需登记过往货船。

御史巡按地方有权调阅三年以内渡口文牍隐匿不报者杖八十罢职为民。

凡官物沉江沿岸卫所须三日内打捞查验违者论罪。

浊浪藏奸计腥风裹血冤。

孤灯摇夜雾赤胆照江渊。

永熙六年暮春赣江翻涌着青灰色的浊浪如同被搅动的墨汁腥气裹着潮湿的风直往人鼻腔里灌。

谢渊立在江边官服下摆早已被浪花打得透湿沉甸甸地坠着像极了他此刻愈发沉重的心情。

当半箱焦黑的黄册被从江心打捞上来时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残页边缘蜷曲的灰烬里庐山隐田 等字样若隐若现编号排列的规律与之前茶商之子账册上被刻意抹去的记录如出一辙。

这些破碎的文字宛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他的心脏。

脚下的江水打着旋儿倒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那些被焚毁的字迹仿佛化作无数冤魂在漩涡中发出无声的哀嚎。

谢渊仿佛看到了茶农们绝望的眼神听到了他们被夺走土地时的悲泣胸腔内腾起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大人这箱子从上游漂来。

玄夜卫的声音混着涛声传来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谢渊心上。

他弯腰拾起半片尚能辨认的残页墨迹被江水晕染得模糊不清可上面的字迹依然刺得他眼眶生疼。

这意味着又有多处隐田被侵占意味着无数茶农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园意味着多少户人家流离失所、含冤入狱?谢渊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狱簿上那些被迫画押的粗糙指印想起密室里蜷缩着的骸骨他攥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些真相公之于众还百姓一个公道。

顺流而下追查时每一步都充满艰辛与危险。

废弃渡口的石阶上青苔被踩踏出新鲜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这里的喧闹。

斑驳的石壁上深浅不一的火把灼痕层层叠叠宛如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谢渊眯起眼睛在心中默默推算着这些灼痕的朝向、间距茶箱的尺寸、粮车的轮距等细节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 这里曾频繁转运大批货物而那些货物或许就是百姓们被夺走的茶园产出是他们的血汗。

潮湿的江风卷起他鬓角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眼中愈发冰冷的杀意。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发现都在触碰着权贵们的利益每前进一步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但当他想到那些受苦的百姓想到皇帝在自己临走前的嘱托心中的使命感便愈发强烈。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绝不退缩。

守渡老叟佝偻着背从芦苇丛中缓缓现身时谢渊敏锐地注意到他颤抖的手指上布满被绳索勒出的陈旧疤痕。

那些疤痕纵横交错无声地诉说着老人曾经遭受的苦难。

官爷这是给您的。

老人的声音沙哑而颤抖递来的密信还带着江水的潮气血写的字迹已经晕开可最后那句 梅开二度 却异常清晰。

谢渊的呼吸陡然停滞心脏猛地一缩 —— 萧栎曾在密信中提过江西宗人府密室里藏着泰昌朝未公开的垦荒旧档而这个痕迹正是他们约定的特殊暗号。

这四个字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又像是危险逼近的警钟。

他深知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同时也意味着即将面临更猛烈的反扑。

展开密信的瞬间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几乎让谢渊作呕。

信中详细记载的 七月十五榷场换契 细节与茶农们的供词完全吻合更揭露了宁王私设水寨、强征民夫的暴行。

谢渊仿佛身临其境看到了那惨绝人寰的画面:无数百姓被铁链锁着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艰难地搬运货物皮鞭抽打在他们身上惨叫声混着浪涛声回荡在整个江面。

守渡老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滴滴落在信纸上与原有的血字融为一体恍若这片土地正在泣血控诉着权贵的暴行。

夜幕降临时谢渊独自立在渡口崖边。

江水在脚下疯狂翻涌远处宁王府的灯火贪婪的燃着像极了权贵们贪婪而又阴鸷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仿佛在警告又像是在威胁。

他将密信贴身藏好衣料下凸起的残页硌得胸口生疼可这疼痛远远不及良心的刺痛万分之一。

那些被沉江的黄册、被焚毁的证据、被封口的证人背后究竟是怎样一张庞大而又黑暗的利益网? 当他的指尖触到袖中萧栎所赠的梅枝书签粗糙的纹理传来真实的触感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提醒着他绝不能退缩。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宁王和地方贪官还有朝堂上文官集团的阻挠。

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掩盖真相甚至想要置他于死地。

但谢渊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要与这黑暗的势力展开一场殊死博弈为百姓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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