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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桢记第22章 言之无文行而不远

卷首语 《左传?襄公二十五年》云:言之无文行而不远。

谢渊《工部革新十策》既出如投砾于潭涟漪遍起于京华。

栖凤楼中诸生论才而及天下酒客拍案以辩忠奸此非文人清谈实乃世道人心之镜。

当策论词句化作坊间谈资当书生激愤触痛权臣逆鳞一场关于清浊正邪的较量正借酒肆喧哗之声在大吴王朝的肌理间悄然蔓延。

言之无文行而不远。

永熙二年九月金风初肃。

栖凤楼临窗二楼八张梨木桌坐满了举子、匠人、商贾琉璃灯照得廊下 醉里论天下 的匾额泛着琥珀光。

跑堂伙计刚将 状元红 斟满便被老学究周复初的铜镇纸敲得桌面轻颤。

列位且看这策论第三条 —— 年逾六旬的周复初抖开桑皮纸墨香混着酒香在席间流转‘工食银必造三联单一存工部一付匠人一报户部’此策暗合《大吴会典》‘诸司支给必经三审’之制却又比旧法多了匠人持单之权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先生说得是! 旁座年轻书生击节赞叹腰间玉坠刻着太学纹章昔年谢侍御(谢承宗)血谏漕运力主‘粮册公示’今谢公子(谢渊)更进一筹将匠人纳入监核这才是‘民为邦本’的真章! 话未落隔席商贾却压低声音:小友不知深浅太府寺那帮爷岂会容人分走财路?当年谢侍御的‘粮册公示’可是连人带册都消失在诏狱里...... 二楼东角三位身着青衫的匠人围炉而坐。

年长的瓦作头捏着策论抄本浑浊的眼睛在 工食银十扣其七 处停留良久:咱在西华门工地每月领的霉米掺着木屑原来账上早被吞了七成...... 话音未落年轻匠人突然指着窗外:快看!文墨轩方向起火了! 举座皆惊。

周复初望向火光处手中策论被夜风掀起边角露出谢渊手书的 贪腐连坐法:诸司贪墨银十两以上主吏枭首连坐三班衙役。

他忽然长叹:二十年前元兴帝(萧珏)北征太府寺借‘军资折耗’之名贪墨百万谢侍御冒死查勘却被污‘激变商民’...... 如今谢公子重提旧案怕是要动了老虎的胡须。

动胡须?怕是要剜虎口! 角落锦衣男子突然开口腰间玉佩刻着太府寺暗纹却刻意遮掩列位可知策论中‘元兴十七年海塘案’当年主审官正是现任太府寺卿王崇年?他侄子如今还占着扬州砖窑 ——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马蹄声五城兵马司的灯笼映红街面。

都安静! 跑堂伙计突然高喊太府寺公差巡街各位看官收了策论罢! 席间顿时鸦雀无声唯有周复初抚着策论轻笑:当年谢侍御血书被焚今日谢公子墨书遍传可见公道自在人心火能焚纸难焚天下人之口。

说罢将策论卷入袖中指尖划过 激变商民案实为构陷 的朱批目光投向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太府寺飞檐。

亥时三刻栖凤楼将闭。

那位锦衣男子闪入后巷从袖中取出密报:栖凤楼论策者三百余人其中太学生四十二人匠人八十六人已记录形貌特征。

策论核心‘翻元兴旧案’‘制太府寺’确系针对王尚书。

火光中密报上的 谢渊 二字被朱砂圈得通红旁边注着:其父谢承宗旧案涉及当年太子党(萧烈一系)之争需急报尚书大人。

与此同时谢府书房。

谢渊对着孤灯校正策论副本陆凯的密信摊在案头:王崇年今日查封三家书肆却独独放过‘集贤阁’—— 此阁乃襄王(萧漓)旧邸产业可见太府寺与襄王党已暗通款曲。

他忽然想起白天在文墨轩老石匠交给他的海塘砖上除了刻着 实价八十文砖底还有模糊的 萧 字印记 —— 正是当年襄王封地的窑口标记。

公子栖凤楼传来消息。

书童呈上半片烧焦的策论残页五城兵马司抓人时有位老学究喊着‘谢侍御有后’被公差打断三根肋骨。

谢渊握笔的手骤然收紧墨汁在 贪腐连坐法 后晕开一团暗影恰似太府寺在大吴官场投下的阴霾。

他忽然起身将校正后的策论装入蜡丸 —— 那是准备送往通政司的副本比坊间流传的多了三条铁证:元兴十七年的海塘砖窑记录、太府寺私印的分赃账册、以及当年诬陷谢承宗的商民诉状原件。

片尾 栖凤楼的灯火渐次熄灭而关于谢渊策论的热议却随着五更梆子声传遍九门。

举子们在策论空白处补写批注匠人将策论内容编成年谣就连街头孩童也懂得传唱 物料折耗六成空工食银钱喂豺狼。

然而太府寺的查封令、五城兵马司的火把、襄王党旧邸的暗通款曲如同三张巨网正朝着谢渊悄然收拢。

当谢渊将蜡丸塞入父亲遗留的寒梅玉佩他不知道这个看似寻常的举动竟与二十年前谢承宗血书的藏匿方式分毫不差 —— 那是当年太子(萧震)为保护清流埋下的暗线此刻正穿越时空在永熙年间的朝堂上织就一张更大的正义之网。

而栖凤楼中那位锦衣男子的真实身份那半块刻着 萧 字的海塘砖还有策论里未被提及的越商密约正如同暗礁般潜伏在历史的长河中等待着被少年清吏的如炬目光一一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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