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桢记第1025章 朝论每思贤士苦庭议常惜栋梁沦
卷首语 《大吴会要?新政录》载:自魏进忠伏诛已历数载彼时天下初定乱象犹存。
帝萧桓心怀壮志欲振朝纲遂大行新政决意彻查清算阉党余孽整肃官场吏治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一日帝于朝堂之上与群臣共议西北军饷诸事。
其间帝亲览旧档目光扫处忽见谢渊之名不禁神色凝重手中朱笔戛然而止喟然长叹曰:“想当年谢渊冒死谏言力阻克扣军饷之举其言辞恳切字字泣血情真意切朕竟悔当初未听其言致有今日追思之憾!” 此语一出朝堂阶下顿时一片死寂众人皆噤若寒蝉唯闻殿外风声呜咽。
越日帝之喟叹迅速传遍朝堂内外。
时逢吏部正拟新选官规旨在选拔贤能革新吏治;户部亦忙于核校盐铁旧账力求厘清财政开源节流。
百官于新政研讨之际每每论及无不提及谢渊。
或忆其于朝堂之上据理力争勇抗权势之凛凛英姿;或叹惜其精心谋划之良策竟被无端沉埋终不得施展。
众人思及于此皆不禁怅然若失感慨万千。
忠魂遗志 紫殿风清扫旧尘良臣寒骨埋尘坌。
直言曾折奸佞锐遗策今苏黎庶贫。
朝论每思贤士苦庭议常惜栋梁沦。
新政当承未竟志莫教青史再含颦。
早朝散时秋霜未消宫道青石板上凝着薄白。
萧桓提及谢渊的话语如晨雾漫过朱红宫墙先在各部堂官间传开又顺着廊庑飘进各司署。
太子太保沈敬之拄着檀木拐杖走在最前拐杖头叩击石板笃笃声响里满是沉郁身后几位老臣亦步亦趋没人先开腔却都默契地放慢了脚步。
“谢玄桢(谢渊)当年在文华殿为西北军饷与魏进忠拍案对峙”沈敬之忽然停步转身看向众人霜白胡须上沾着细碎的霜花“他把军饷亏空的账册拍在御案上墨汁溅脏了绯色官袍也毫不在意只喊‘陛下若信奸佞边关必乱’。
那时老夫拉他衣角他却回头说‘沈公我若退了戍卒就要冻毙荒野’。
” 尚书令楚崇澜闻言指尖摩挲着袖中半枚竹制书签——那是谢渊当年赠他的竹纹间还留着谢渊批注《盐铁论》时的墨痕。
“何止军饷”他接口道“谢公当年递的《民生疏》开篇就说‘百姓之贫非惰也税重也’力主废魏党设的‘织造附加税’。
如今我们推行新政废的正是这苛税江南织造局的奏报刚到说织户们都在念谢公的好。
” 兵部尚书秦昭按了按腰间的佩刀刀穗是西北戍卒所赠的粗麻线编的。
“当年戍卒断粮三月是谢公乔装成商贩私运二十石麦饼入营”他声音发哑“魏进忠告他‘通敌资寇’他在天牢里还写密信给我说‘秦兄守住边关莫让我的麦饼白送’。
如今军饷足额烽火台林立可谢公再也看不到了。
” 年轻的吏科给事中赵毅跟在队尾听得眼眶发红。
他虽未见过谢渊却在整理旧档时读过那封天牢密信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
“沈公、楚公”他上前一步“如今选贤令推行我们是不是该把谢公的事迹写进《新官守则》?让后辈知道何为‘为官当忠’。
”沈敬之闻言颔首拐杖又叩了叩石板这一次声响里多了几分坚定。
吏部衙署的窗棂糊着新的桑皮纸阳光透进来在案上的旧卷宗上投下光斑。
沈敬之回到署中便让吏员取来当年谢渊任职吏部时的存档木盒打开时一股樟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最上面是一本《选官刍议》封皮已被翻得发毛。
“你看这里”沈敬之指着其中一页对吏部右侍郎陆文渊说“谢公主张‘选官不问出身但看实绩’当年他举荐苏州小吏李董说‘此子在县丞任上三个月厘清积案四十起比世家子弟强十倍’。
魏进忠骂他‘引寒门乱朝堂’他却硬顶着把李董保了下来。
” 陆文渊俯身细看只见页边有谢渊的朱批字迹遒劲:“官者民之牧也牧者当知草枯苗荣而非论门阀高低。
”他想起昨日李董从苏州送来的奏报说当地秋粮亩产比去年增三成忍不住叹道:“如今李董已是苏州知府百姓为他立了德政碑这都是谢公当年的眼光。
可惜谢公没能看到他保下的寒门士子如今都成了新政的骨干。
” 吏员端来热茶沈敬之却没碰伸手从卷宗下抽出半块干透的麦饼——那是谢渊当年去西北赈灾时从怀里摸出来给流民的后来被流民辗转送到吏部沈敬之一直存着。
“这麦饼比黄金还重”他摩挲着麦饼上的齿痕“谢公说‘当官的若吃不下百姓吃的苦就别占着百姓的粮’。
如今我们拟新选官规第一条就得加‘亲赴基层三月’这是谢公教我们的。
” 陆文渊点头提笔在新拟的《选官规》上写下“以谢渊为鉴务求真才”八个字。
窗外的秋风卷着银杏叶飘进来落在《选官刍议》上仿佛在为这份迟来的践行添一抹无声的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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